廖铭禹会心一笑,随即对面对下达了指令:“让第一主力团撤下来,第二团开始渡江,辎重营的物资赶紧送过去。”
有了杰米他们的支援,日军这一波进攻再次被打退,而竹内也没有再继续派部队进攻,在高强度的进攻和惨痛的损失下他们也需要喘口气。
趁着喘息之际,陈继泽命人赶紧将受伤的战士送下战场,继续加大防御力度,很显然日本人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而后勤部队则加紧运送伤员回到东岸,同时把大批物资送至西岸的前线部队。子弹、武器、药品、食物这一切都是支撑这场战斗的中坚力量。
打仗不仅仅是靠勇气于毅力就能消灭敌人,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勤做保障,就算西岸的士兵占得先机,也会在接下来的激烈战斗中失去优势以失败告终。
好在廖铭禹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囤积各种物资,虽不敢说盈满钵满,但还是足以应付这场战役的进行。
李磊在离江岸边不远处搭建了个临时救治站,对那些重伤员优先抢救,而情况比较稳定的伤员则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里。
虞啸卿将他的医疗团队与川军团整合到了一起,他也不是无脑之人,两支部队现在已经不分你我了,以最大限度救治伤员才是重中之重。
这个时候兽医带着一支200多人的救援队也来到了西岸,他们猫着身子穿梭在阵地各个交通壕里,将那些身受重伤的战士简单包扎后及时抬下战场。
打的太惨了,特别是虞师第一团顶在最前面的那两个营,几乎就没见过不带伤的士兵,那些被炸弹炸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到处都是,惨烈的一幕让人触目惊心。
“哎呀,你这娃快回去让李大个看看,两耳朵都被震出血咧。”
阵地上,兽医正在帮洪木检查受伤的耳朵,后者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我没事,郝叔您到别地忙去吧。”
救援队在不断搜寻,那些“尸体”中不乏有那么一两个还活着的士兵,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他们真的会变成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这里还有个活着的!快过来帮忙。”一个战士惊喜地大喊道。
只见这个趴在地上的战士双腿已经被炸烂了,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这么长时间血都快流干了,显然已是弥留之际,但医疗兵还是用止血带替他把断腿扎紧。
一个老兵班长跑过来看了看情况,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已经没救了,给他一针吗啡,其他的别管,弄回去也是个死。”
“你怎么知道没救了!?他不还有气吗!”年轻的医疗兵不服气的反驳道,他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见死不救。
“臭小子,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去救那些更值得救的人,不要在这浪费时间!”班长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愤怒的对这个新兵蛋子咆哮道。
就在这时,地上那个伤兵好像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一样,艰难的动了动嘴皮并呻吟了一声。
“看到没有,他还活着!”医疗兵不信邪的将他拉起来:“担架!快来个担架。”
“嘭叮!”
这个天真的医疗兵大喊着刚站直了身子,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瞬间打穿了他的钢盔,鲜血脑浆喷洒了一地。
“娘的!”班长大骂一声立马抓着枪趴在掩体后面躲好:“看清楚了吗?从哪打来的?”
“嘭!”又是一枪,只不过这次大伙都躲好了,小鬼子并没有打中任何人。
“左边!那块草陇子里!”有个眼见的战士立马喊道。
“给老子打!”
集中了一个班的火力立即将那块灌木丛给笼罩,战士们不放心还扔了两颗手榴弹过去,躲在那里面的小鬼子不死也得残。
“都给我趴好了,小鬼子的子弹可不长眼,救人别把自己搭进去!”
班长严厉地叮嘱道,看着地上眼睛圆睁已经没了气息的小战士,他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周围的救援队战士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抢救的同时还要提防小鬼子的冷枪,那帮畜生可不会讲什么道义,他们躲在不远处的灌木,时不时地就会对那些冒头的华夏士兵开枪射击。
樊祥伍直接把迫击炮拉到了前面来对付这些王八蛋,只要发现哪里放冷枪就是一顿炮火覆盖,炸不死你这帮猪狗。
一下午,日军发动了五六次冲锋,不出所料全部都被陈继泽给挡了下来,除了在战场上留下一地尸体他们没有任何建树。
杰米他们在弹药耗尽后开始返航,临走前特意告知了廖铭禹,只要有需要,他会再次带着同伴升空为其助战。
山顶的龙文章还将一台留声机搬到广播旁边,一直滚动播放着日本人的樱花曲,那悲戚的歌声仿佛是在为小鬼子唱的哀乐。
在这首曲子里进攻的小鬼子心里可真不是滋味,特别是还混杂着龙文章难听至极的学歌声,更让日本兵们说不出的难受和瞥屈。
傍晚6点29分,眼看久攻不下,竹内连山不得不下令退兵,不再做自杀性的进攻。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么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
战士们抽着烟,瘫坐在战壕里享受着短暂的平静。混战了一整天,大家都已精疲力尽,好在后方及时送来了食物和热水,还有大批补充的弹药物资。伤员们也都被送了下去,就算战死士兵的尸体也被统一集中在后方,由后勤人员进行辨认和统计。
而对面阵地上的日军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在对待伤员的问题上非常残忍,甚至让一些老兵都感到恐惧。
轻伤的经过简单包扎就得重新回到战场上继续战斗,而那些失去行动能力的重伤员要么放任不管,要么打空气针直接让其猝死,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药品和人手去照顾,死亡可能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没死的日本人目光呆滞,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而死了的就这么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阵地上还遗留着累累尸体,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天上的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仿佛在为即将开始的饕餮盛宴做准备。
与此同时,怒江前线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