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绫!”
白信低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此时。
他心里发颤,忙不迭地叫起苦来。
如果不是刚刚血拼霍大师,状态处于低谷,伤势极重,浑身下都痛的几乎抽搐,他此刻早就转头,没命似的逃跑了。
现今他这种情况下,贸然逃跑纯粹是把后背露给狮子老虎,把性命拱手送人。
谢红绫,西夏一品堂的高手,西夏第一天魔女,三十出头即证就宗师的武道高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生生折服资深一流高手、江湖经验老辣的刘天正,实力比霍大师强了不知道多少!
谢红绫俏生生的站立在灯火阑珊处,一身雪白的衣服,搭配窈窕凹凸的身段,直如仙子降临人间,夜色不仅没有掩盖她的美丽,反而更增添她的靓丽和神秘,引人注目。
这位天魔女的打扮穿着优雅端庄,更加烘托身那股清新淡雅的气质,好似一朵绽放在夜色中的奇花,宛如清水芙蓉,天生一股风流体态,婀娜多姿,令人难以侧目。
谢红绫一双俏目下打量着白信,嘴角带着一抹邪邪的笑意,“我的运气倒是不错,偷腥的猫儿没抓到,反倒是撞了一个好久不见的小冤家,真是运气到了,像挡都挡不住!”
尽管两次都让白信从自己手溜了,可那都是有同等级别的高手在场,现如今白信独自一人,一个还未成就宗师的小子,谢红绫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因此对白信的态度很有几分猫戏老鼠的感觉。
白信无辜的眨眼道:“谢姑娘,咱们两个无仇无怨的,这话从何而起呢?”
“好一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占了姐姐的便宜就走,还不许姐姐找过来讨一个公道么?”
谢红绫迈步脚步,款款走来,声音柔柔的,甜甜的,又有一点委屈,让人禁不住心生摇曳,就像是有灵巧粉嫩的小舌头在不住的撩拨调动,身为男人的心弦一下子就受到剧烈挑战。
夜色中的佳人毫无凌厉逼人的气势,反倒更像一个找到负心人的痴情女子:“自从那一日以后,姐姐我对你可是念念不忘,不惜追到这里呢!可你呢?却想彻底撇开关系?”
白信忍不住一阵叹息:“姐姐咱能别这么多戏吗?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是我忘恩负义,把你始乱终弃了呢!”
“哦,难道姐姐不够资格么?”谢红绫的声音柔柔的传了过来。
言语当中撩动心弦的魔力更强了。
重点是这么吗?
白信忍不住吐槽。
至于谢红绫声音里的那股勾魂夺魄、魅惑心神的魔力,他却始终恍若未听。
他的禅法毕竟不是白修的!
可即便如此,谢红绫的声音仿佛化作股股清风,在他的灵台之中吹拂,又如春雨般润物无声,一丝一缕的侵入白信的心神,使得白信斩之不觉,驱之不尽,只能以禅境将精神意志团团保护起来。
西夏第一天魔女,果然名不虚传,非是泛泛之辈!
眼见佳人越走越近,危险的预感随之越来越重,白信无奈的挠头叹息:“谢姑娘,真要论起来,咱们之间根本没那么大深仇大恨,每一次都是你主动找我的麻烦,我只是保命而已。不如这样,我向你郑重道歉,或者做出赔偿,我那时的手真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白信就感觉自己似乎捅了什么篓子。
不,应该说他的嘴炮全都成了汽油弹,还都是朝自己扔下的……
自己堂堂一位宗师被冒犯的事情,在对方口中就这么不当一回事,这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心,谢红绫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丝。
“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果然很有成为负心人的潜质!为了以后天下女子的感情不受欺骗,姐姐我还是下狠手给你了了根吧。”
她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像你这样的俊美的少年,潜力还如此之大,正是招惹女人的本钱,还是及早铲除你这个多情人吧!”
“……”
白信无语。
说着说着怎么还来真格的呢?
是不是玩不起!
谢红绫继续迈步,身那种如冬后春日的和煦气质,瞬间变得无比冰冷,而眼瞳之的冷意,则像是三九寒冬之际的冰雪,寒彻入骨!
宗师级的精神意志升腾而起,狰狞凶恶的气势从天而降,宛如天魔降世,狞笑着张口,要把白信吞噬,拿走他的精神和灵魂。
致命杀机骤然降临!
银色光泽猛然冲天而起,一股大力自谢红绫手中涌显,锋芒惊人的力道自正面斩来,白信想要躲闪和后退,可这时他却发现,一股股暗流般的气劲不知何时在周围出现,宛如一张网子,封锁了白信一切逃避的路径,逼迫他正面接下一招重劈!
“这一此可没有人过来救你了,小子受死吧!”谢红绫的声音褪去了温柔,暴露出下方遮掩的刺骨的杀机,语气冷厉如冰。
“这一次你非死不可!”
白信强忍住身体的剧痛,想要再次提起内息迎战,但是刚才血拼霍大师的代价实在太大,纵然内息澎湃,可经脉和身体却满是伤痕,而且精神的疲惫也是越来越强,虽然还能咬牙支撑,可要是再战,还是和一位状态完好的宗师大战,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比眨眼还要短暂的时间里,四周暗流收缩,凌厉劲气正要劈来。
“惨了!这下完蛋了!”
白信眼中透露出绝望,刚准备不计一切代价反击时,突然之间四周狂风大作,阴寒乖戾之气骤然暴增,一道冰冷寒彻入骨的寒流席卷而至。
咔嚓!咔嚓!咔嚓——
水流被冻结的声音在四周响个不停,道道暗流瞬间碎裂。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白信身前,正面挡在锋锐气劲之前。
“鬼指扣脉!”
一声清丽的轻喝声中,一指嫩白如玉的手掌伸出,五指根根伸的笔直,骤然一握,无边寒冷阴邪之气从四面八方裹挟汇聚而来,将来袭的劲气团团围住,然后用力一缩,轰地一声巨响,将这一道看似不可阻挡的劲气粉碎。
“这股气息……”
谢红绫脸色一寒,蓦然之间,她感觉到对方逸散而出的劲力,顿时怒加怒,“好大的胆子!杀了我的手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是不知死活!不要跑,我要活刮了你!!”
说话间,她如仙鸟般掠起,双掌一推,掌风炽热霸道,狂风滚滚,仿佛身处最热时间的沙漠,空气炽热,令人呼吸困难,一股热气郁结在体内,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回应她的却是一阵咯咯娇笑,“想杀我?那就要看你够不够格了。这里就交给我妹子吧,咱们两个到别处亲热亲热吧!”
话音落下,这声音的主人,那个帮白信挡住杀招的女人,突然抬起右手,周围顿时有一道道黑色劲力弥漫,其中凄厉哭喊之声与哀嚎怒吼之音来回激荡,数不胜数,让人不禁头皮发麻,心神摇动,心神意志不坚的,只怕会立刻被夺去神智。
这异响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功夫,弥漫四周的气劲全部消失,谢红绫和那女人的身影也都不见,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小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间,白信察觉到后方有异。
他刚刚转身,目光突然凝固,瞳孔急剧收缩,因为寂静黑暗的小巷子,此时陡然变为一间精致华贵的房间里,纱帐锦幔,花瓶文玩,摆设家具无不透着一股旖旎,茶几放着通体是碧玉所制的香炉,一缕青色淡烟袅袅升起,使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同时,耳畔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多日不见,白公子可安好?”
这声音真切,语气绵绵,显然是真的有人在同他说话,而不是他的错觉。
他压抑住心中的惊讶,张目一望,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缓步走来,手里竟然捧着一个青玉茶盘,盘又是一个青玉盖碗。
这身材婀娜苗条的人影乃是一个妙龄少女,手中端着茶盘,一手轻提纤腰,莲步依依,体态风流,蹁跹袅娜,像是一片柳絮似的,被微风吹了进来。
看到此女,白信更加惊讶了。
这个少女纤腰仅容一握,体态如柳,千缕青丝挽着一个未婚少女的发髻,斜斜垂下的双手,更是其白如玉,再看面容,当真是娇若春花,媚如秋月,不是凡俗女子可比。
无论从何处去看,这个少女都不是白信认识的任何一人。
但偏偏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故人。
白信目光转处,却见这个少女走到茶几前坐下,放下手中茶盘,把青玉盖碗放在茶几,似乎是看出了白信眼里的惊讶,她轻轻一笑,娇声问道:“白公子,难道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这位朋友?”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娇柔,每句话都像是春风拂面,但又带着点点滴滴的冷冽和阴寒,就像是月夜之下远方飘来的青玉萧声,箫声虽止,余音却久久不歇,令人回味悠长。
而这声音就更让白信确认,这位故人的身份。
白信更加诧异了。
他笑了笑,道:“非是不认识姑娘,而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姑娘。当初永安县一别,至如今已经过去数月,不想今日居然会在京城见到故人,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赵姑娘,别来无恙啊。”
见到白信认出自己,赵姑娘——赵婉容,不觉嫣然一笑,真如百花齐放,颜色动人。
随后,便听她俏声质问道:“还说是故人?咱们真有交情的话,白公子离开永安县之时,怎么不告知我一声呢?”
“咦?”
白信略显惊讶。
今日的赵姑娘怎么比那次见面时的行为做派变化这么大了?
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真的是自信来了,人就变得精神了!
白信正欲解释,身压抑的伤势突然开始恶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身躯微微一晃。
赵婉容见了,顿时变了颜色,慌忙把青玉盖碗递到白信口边,也不顾男女之防,边说话边把杯中饮品送入白信口中,道:“白公子快喝下这杯月醴香,这是我那位姐姐的珍藏,善能治愈伤势,恢复生机,对你的伤势效果极好。”
“……多谢赵姑娘美意,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白信怔了怔,道谢后,从善如流,将杯中的饮品一饮而尽。
这杯中饮品色泽透亮清奇,饮下后只觉得香清味美,香冽异常,入腹之后,精神不觉一振,竟是觉得伤势恶化的状态瞬间好了几分。
“果然非是凡品!不知这月醴香是什么饮品?”白信觉得这东西迥非常品,不免好奇追问起来。
赵婉容道:“我听姐姐说,此饮品乃是以月下甘露,配以草木之汁,加以月醴酿成,故名‘月醴香’。因其材料难得,制法精妙,此酒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珍品呢。”
白信听了,连忙道谢。
不过对于“月醴”二字,他却隐隐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本古籍看到过。
饮下这杯酒中珍品之后,白信精神好了许多,索性不去多想谢红绫和那女子的去向,与赵婉容一番畅谈。这才知道了她的名字,此次到了京城,是投奔居住京城的姐姐的。
两人畅聊一番,谈性正浓之时,突然耳边呼呼作响,有疾劲风声吹拂而至。
“好妹子,没时间让你会情郎了,咱们走吧。”
娇俏的笑声中,一只手掌破空而至,扣住赵婉容的手腕,带着她往后移动。
“姐姐,你别乱说……”
赵婉容羞得满脸通红,刚来得及娇嗔一声,人就被带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咔嚓!
好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白信只来得及站起来,就听四周破碎之声不绝于耳,眼前一闪,人瞬间出现在之前那条寂静的小巷子里。
“小子,要命的话赶紧离开,有厉害的对头来了!走得慢了,咱们可就要在阴曹地府见面了!”同样娇俏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
白信心头一跳,举目四望,竟是丝毫不见对方的身影。
厉害!
知道其中的厉害,白信不敢不听,强撑着内息,悄无声息地掠进荟芳园里。
而就在他进入荟芳园的后一刻,一个手持拐杖,满头花白须发,老态龙钟的老者凭空出现在小巷子里,眼神灼热的四下打量。
“跑得倒是真快!”
片刻功夫后,他似乎一无所得,冷哼一声,身子一晃,化作一股清风瞬间去的远了。
进入荟芳园之后,白信避过所有手下耳目,进入自己的房间。
一边紧急处理伤口,一边找来可靠的下属,让他便装,隐瞒身份,去师傅家里办事:如果元空和尚已经到了,就报个自己安好,别让他们担心;如果元空和尚没到,就让师傅去救人。
刚刚打发走下属,白信正专心处理伤势,突然间,前所未有的异变,降临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