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来自华夏的刘青山先生吗,我们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协助调查。”
带队的一名警官来到刘青山面前,敬礼之后,又一脸严肃地介绍:“我是警视厅会计课的杜秋课长。”
刘青山正吃饭呢,他对日式早餐不大满意,没有豆浆油条,也没有什么稀粥包子之类。
他抬头望了一下那位一脸官司的警长:“杜秋先生,你们是在拍摄电影追捕吗?”
在七八十年代,有一个岛国著名的电影,是高仓健主演的《追捕》,里面的主人公就姓杜秋。
“刘先生,我们是认真的,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杜秋课长依旧严肃。
刘青山点点头:“我可以配合,不过总得让我们吃完早饭吧。”
于是,刘青山一伙人,就在一群警察的环伺下,吃了一顿难忘的早餐。
等吃完饭之后,刘青山他们所有人都被请回各自的房间,不许出入。
“杜秋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青山揣着明白装糊涂。
杜秋课长也不隐瞒:“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案,东京国立博物馆内珍藏的古画红白芙蓉图,在昨天被盗。”
在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杜秋课长的目光死死盯着刘青山,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点表情和反应。
刘青山嘴里哦了一声:“我知道那幅画,很珍贵,可是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多年来站桩养气,要论心理素质,刘青山绝对过硬,至少他的精神力,远比眼前这位杜秋课长强大。
所以对方的这点小伎俩,对刘青山根本就没用。
“刘先生,请您理解我们的心情,这样国宝级别的文物失窃,我们必须全力追回。”
杜秋也不敢太过分,毕竟对方是一位亿万富翁,而且颇有知名度,这样有钱又有名气的人,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
刘青山微微一笑:“据我所知,这幅画当年是在圆明园里收藏的,在流失之后,谁又能理解我们国民的心情?”
这话其实挺噎人的,杜秋也没法回答,只能揭过:“那是因为历史的原因造成的,我们都无能为力。”
然后继续回归正题:“刘先生,因为您和您的团队,最近在一些银行收购华夏的古董,所以我们担心,窃贼会找到您头上,这也许会给您带来麻烦,所以我们有责任保护尊贵的客人。”
“你们是怀疑我购买赃物吗?”刘青山微微一笑,然后轻轻一挥手:
“杜秋先生,我和我同班居住的房间,你们可以随便搜查。”
刘青山心里有数,就算他不这么说,人家也肯定要详细搜查的,还不如主动一些。
“那就打扰刘先生了。”杜秋倒也不客气,很快就吩咐手下,开始检查。
酒店的房间,当然是最好清理的了,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你的时间就全都搜查一遍,除了一个青花大盘之外,别无所获。
不过这件青花大盘在购买的时候,刘青山也留了个心眼,和卖主写了交易合同,自然跟这次的失窃案无关。
事情到这里,当然只能算是初步调查,远没有结束。
随后杜秋课长就开始询问起刘青山昨天的行踪,银行那边不必说,主要是去拜访谷村新司这件事,引起了杜秋的注意。
他先是详细询问一下时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杜秋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什么。
将事情从头到尾在脑海里复盘一下,杜秋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在他想来,就算是刘青山购买了那幅画作,也不可能藏在宾馆,那么肯定要转移到别的地方,谷村那里,就是重点怀疑的对象。
前思后想,杜秋课长决定还是带人去谷村家里调查一番。
虽然对方也是很有名望的人,但是配合调查,应该还是可以的。
于是兵分两路,杜秋课长带人赶往谷村家。
在外面客客气气地打了个电话,谷村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接待了杜秋一行人。
例行公事,自然是要在谷村家里搜查一番的。
谷村为人坦荡,倒是没说什么,搜来搜去,最后在客厅的角落里,发现一只皮箱。
“这是我的朋友昨晚拜访时带来的礼物。”谷村不疑有他,据实相告。
倒是杜秋不由得面上一喜:“谷村君,可以打开看看吗?”
谷村点点头:“我也没来得及查看呢。”
昨天和刘青山聊到很晚,今天早上又刚刚起来,所以真没查看。
杜秋对这个皮箱给予了很大的希望,不料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堆土特产,都是些干蘑菇山野菜之类的。
倒是把谷村高兴得直点头:“还真是珍贵的东西。”
可杜秋却失望了,又询问一番,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能悻悻告辞。
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再调查下去的理由,酒店那边的警员也全部撤退。
刘青山一行人,又去银行忙活,在明天,他们就要踏上归程。
这最后的一天,也格外忙碌,因为不断有银行方面的代表找到刘青山,向他推销那些油画。
刘青山最后也就半推半就,收了几幅。
一直拖到这时候才出手,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排在最后的选择,另一方面,刘青山也是吊吊对方的胃口,也好压价。
事实证明,这个策略是非常成功的。
就像梵高的《花瓶与15朵向日葵》,刘青山是九百万美金入手。
当初岛国人拍回来的价格是3970万美金,刘青山就算是花了个零头儿。
关键时刻,刘青山下刀子是一点也不客气,反正你愿意卖我就买,你价格高了,对不起,咱们撒由那拉。
还有那幅《加歇医生肖像》,也被刘青山收入囊中,这幅画,就花了刘青山三千五百万美金。
不过相比于8250万美金的价格,还是折价一半多。
搞得鲁大叔他们都肉疼不已,因为这是他们此行最贵的一件艺术品。
老帽儿越瞧这幅油画上的人越不顺眼:“这画的都是啥呀,比我长得还磕碜呢!”
刘青山则笑而不语,这画上的加歇医生,是帮助梵高治疗精神病的医生,对梵高照顾有加。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所以梵高为加歇医生画像,也因此而留名。
画作一共有两幅,这点跟红白芙蓉图倒是有些相似的地方。
其中一幅,收藏在巴黎的奥赛美术馆。
另外一幅,就是刘青山入手的这个,构图和第一幅类似,只不过桌上多了两本书。
但是这一幅画像却是命运多舛,在被高价拍卖到岛国之后,他的拥有者将其保管在银行,并且扬言:在其死后,要跟这幅画一起火化。
几年后,这人就突发脑梗死亡,然后这幅画就随之一起消失,再也没有面世,不知道是真的被焚毁,还是被别人收藏。
不管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刘青山觉得,自己都有责任将这幅画保存下来,毕竟如果毁掉的话,实在太过可惜。
他的计划是,将来拿到法国去,看看能不能跟奥赛美术馆商量一下,用这幅画,换一些华夏的国宝回来。
这两幅《加歇医生肖像》的油画,如果能够团聚的话,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相信那位平凡但是善良的加歇医生,在天堂也会露出微笑的。
刘青山的另外一个大手笔,就是入手了雷诺阿的那幅《红磨坊的舞会》,成交的价格同样是三千五百万美金。
在购买油画方面,刘青山就花去了一个多亿美金。
虽然他还有几幅心仪的,但是因为他给出的价格实在太低,最终都没有成交。
岛国的那些银行家,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些画作重新上拍。
不过他们用屁股都能想出来,欧美的那些艺术品商人早就磨刀霍霍,下刀子肯定比刘青山还要狠呢。
其实刘青山入手的价格,在现阶段来说,只能说是不虚高罢了,基本上体现了这些画作的真实价值。
刘青山购买油画,当然不是为了收藏,就像当初那幅梵高的《星空》一样,都是准备和国外的美术馆来进行私下里的交换。
最后算下来,准备的三亿五千万美金,刚刚花去了不到一亿五千万,算是勉强及格吧。
不是刘青山舍不得撒钱,主要是那些银行方面,向他推销的作品,都是那些印象派或者抽象派的三流画作,丝毫没有升值空间。
就算你放上一百年,不但不会升值,可能还会贬值。
这些东西,忽悠外行暴发户还成,对付刘青山,一点都不好使。
和几家银行都订好了,这些古董和艺术品,明天直接用运钞车护送到机场,刘青山这才带人返回酒店。
这一天下来是真的累,正要吃口饭赶紧睡觉,不料酒店前台的经理又早早迎在门口:“刘先生,有客人来访。”
刘青山也累坏了,询问一下是谁,要是无关的人,干脆就不见好了,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那人说,是向您推荐古董瓷器的。”经理连忙向刘青山解释。
想起前两天捡漏收上来的元青花大盘,刘青山顿时精神一振:
“好,人在哪里,我过去看看!”
反正都在酒店里,刘青山叫其他人先去吃饭,他只带了鲁大师和吴桐过去。
来到酒店的一间会客室,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许的男子,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神情有些局促。
看到经理领着刘青山等人进来,那人噌一下站起来,瞧那样子,个头也就一米六十多点。
他很是恭敬地鞠躬:“是刘先生吗,打扰您啦。”
刘青山摆摆手,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桌上那个大纸箱子上。
那人倒也识趣,连忙打开纸箱子,然后抱出来一个大大的青花罐子。
这种做派,倒是把刘青山和鲁大叔给吓了一跳:你也不怕磕着碰着?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青花大罐,听说十分珍贵,最近遇到点经济困难,只能拿来出售,实在是愧对祖先。”
那人嘴里念叨着,这些说辞,刘青山听着有点耳熟,基本都是一个路数。
那人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罐口,从里面往外掏东西,都是些海绵之类,看来人家还是做了一些防护的。
“这罐子瞧着有贼光。”
鲁大叔望了一眼,嘴里嘟囔一声,然后就往前走,准备近距离鉴定一番。
所谓的贼光,在行内指的是新瓷器表面刺眼的反光,基本都是一眼假的东西,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鲁大叔决定还是仔细瞧瞧。
而刘青山则忽然心生警兆,在那人从罐子里掏东西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心绪不宁的危险感。
这是长期习武形成的特殊感官,刘青山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是他真切地感觉到,某种危险正在临近。
“这位先生,让我先鉴定一下你的……”刘青山嘴上说着,身形却飞速向那人靠近。
很显然,危险不可能来自于吴桐和鲁大叔,这两个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么只能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刘青山的话还没说完,猛然间就觉得身上的汗毛竖起,他立即身子向下一缩,一个前滚翻,向对方继续接近。
与此同时,那人的手从大罐子里拔出来,赫然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向刘青山一阵点射。
巨大而沉闷的枪声,在会客室里回响,还伴着男人啊的一声惨叫,显然是有人中枪。
刘青山就感觉子弹擦着自己的头皮射了过去,如果把这一刻拍摄成子弹时间的话,肯定非常精彩。
多亏刘青山武者的本能,救了他一名。
至于他身后的前台经理,就倒霉了,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在电光火石之间,刘青山已经滚到那人身前,隔着桌子,他攻击不到对方,只能身体奋力向前一顶。
实木桌子猛的一动,撞在那人腹部。
那人吃痛,下意识地向前一躬身,上半身就伏在桌子上。
随即他的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刘青山一掌劈在对方的手腕上,伴着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腕骨碎裂,手枪也落到桌上。
一道身影闪过,是吴桐窜过来,一只手握住枪,不过手枪的重量比较沉,吴桐一只手拿不动,连忙又把另一只手搭上去,这才将手枪夺过来。
这姑娘远比表面看上去勇敢,她并没有抱着脑袋尖叫,而是勇敢的冲了上来,和心上人一起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