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冯道长的突然转身。
看着冯道长手里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锋利矿镐。
方正脸上表情平静。
没有惊讶。
也没有惊吓。
连杀了冯道长两次,其实方正一直在等,等冯道长什么时候会发现他。
“道兄,何出此言?”方正面对着冯道长朝他露出的古怪笑,他笑笑,神态轻松自然。
打又打不过他。
杀又杀不过他。
反抗又反抗不了他。
在道观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为什么要怕眼前这个疯子道长?
“当我死了两次,两次从外面返回道观,都会在道观里碰到师弟时,我就已经猜到,一定就是师弟连续杀了我两次。”冯道长说完,砰,居然扔下了手中的矿镐。
想不到冯道长居然主动放弃了抵抗。
“师弟,能跟我说说,我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吗?”
方正看着面前的冯道长,皱了皱眉头。
心想这冯道长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天好像并没有发疯,好像还保持着很清醒的理智?
“道兄,你现在没发疯?”方正迟疑,确认问道。
“看来师弟脸上的迟疑,已经告诉了我,我每到晚上就会发疯果然,这里的人,最终都逃不过这个诅咒吗”冯道长一时露出怅然说道。
直到这时,方正才有些确信,眼前的冯道长,应该不是那个每到晚上就会发疯的道长。
因为一个人脸上的怅然表情,没有符合当下心境,不是说伪装就能轻易伪装得出的。
随后的两人,经过了一场短暂交流,彼此都弄清楚了几个问题。
冯道长知道了,他每到晚上,都会到药王殿炼丹
同时,方正也知道了冯道长为什么在挖地道。
原因很简单。
你回到家里,无缘无故发现自家被拆,还被翻箱倒柜,这个世界又没有警察负责抓小偷,你会怎么做?
先检查一遍屋里,小偷还在不在?
然后再收拾,整理一遍家,对么?
当时的冯道长,就是在这样做,检查了遍道观都没找到那个拆他道观的罪魁祸首,于是开始重新填埋,修葺地道。这才有了后来的方正回来一幕。
当说到是谁拆他道观时,冯道长一直深深的,深深的,深深深的注视着方正,方正直接假装没看到。
至于坚果的来历。
可惜线索并不多,冯道长只提到是很久前的事了,他在一次修葺破旧道观,砍伐一棵松木时,无意采摘到的。
“其实,福地里的天材地宝,对我们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吸引力。修炼又无法修炼,炼丹也无法自己服用。也许福地里的天材地宝对你们是无价之宝,可对我们这些陨落在福地里的死人而言,只是一堆路边无用的石头、野草一样,偶尔来了兴趣,收集一些比较独特的宝贝。但更多时候,是收藏的灵草灵药腐烂,枯萎后,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出门口。”
冯道长继续说道:“至于那条女人手臂,这条手臂我有印象。因为,那女人的手,是在白天的时候,突然就从天上掉在灵山道观里的。”
“被福地吞噬的手臂,突然从天而降,师弟应该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吧?”
见方正点头,谈到手臂的冯道长,面露一抹异色,问:“那师弟可有注意到,那只手一直在写字,好像是在向外界传达着什么内容?”
终于谈到重要线索了!
方正神色一正,忙问:“道兄可有了什么发现?”
“不瞒道兄,这两天我一直有在观察那只手,不过那只手没有眼睛,所以写的字看起来就像是杂乱无章的乱糟糟一团,就像是随手涂鸦一样,我一直没看明白那手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冯道长:“一个地点,或者说,像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更喜欢用坐标来称呼。”
方正心头浮现一抹讶色,坐标?
接下来按照冯道长所说,福地开启还没几天,方正是才刚来到这座鬼城没多久,所以还不完全了解这座鬼城。
而冯道长恰恰相反,他是因为被困这里太久,所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已熟悉无比。因此,他一看到那只手在地上所写的,像涂鸦一样的混乱字符时,第一眼就已认出那是一个地名。
“道兄,这城池为什么会存在,这城池里到底有什么?”
“师弟可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天黑,别出门。”
入夜。
月华照洒进这座城池里,晚上的城内,很黑,很压抑,也很平静。
汤高敏、许建等几个人,是乘着安全区的巡逻员不注意时,偷偷溜出来的几名觉醒者学员。
这就好比每座学校,总会有那么几名学生不听话,老爱逃学,泡在学校旁边的吧里打游戏一整天一样,稀疏平常。
其实,这次的福地开启,像他们这些被政府招安收编的觉醒者们,一早就已被告知,为了人身安全考虑,他们这些人只能待在外围安全区域,吸取浓厚灵气,争取机会突破。
除非是能在这次机缘里,突破到夜游使境界。
只有夜游使,才有足够自保之力,深入福地里探险,寻找更大的突破修为的机缘。
而实力不足而妄图深入福地,只是白白送死。
但很显然。
眼前几个人就是最不安分的刺头学生,他们乘着别人不注意时“逃学”了。
对于游戏玩多了的年轻人,其实有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那就是是个人都想开荒副本,做梦都想着开荒后就有了数之不尽的利益。
却忘了最本质的一点,现实不是玩游戏,玩游戏死了还可以复活重来。
而在这里死了,就没有重来第二次的机会了。
几个人此时,因为白天忘了及时出城,当天黑时,他们发现自己迷路在了诺大的城池里。
此时的几人,面对着一到晚上,全城鬼物都莫名消失,空荡荡只剩下他们的空旷,诡静街头,越走越是心慌意乱。
他们早已经埋怨了一路,这时的他们,已经没了相互抱怨的力气,只想尽快走出这个鬼地方。
走着走着,忽然,他们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