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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沾光的陈平

居然是此人!

乍一听吴飞荷所报的名号,陈平眼睛一缩,心头掀起了狂风浪涛。

斐鸦岭,原来可是邓家的死敌。

邓奉城还宰了此岭的两名元丹大修。

当年,邓家曾在揽月宗九阴炼心蜈蚣的助力下,甚至攻上过斐鸦岭。

可惜最终无功而返。

其中的原因很多。

除了斐鸦岭有一座四级的阵法守护外,其岭主窦瀚海,乃是一位冰灵根的半步金丹,神通极强,根本不惧九阴蜈蚣。

陈平本还打算修至元丹巅峰后,找个机会将那窦瀚海拿下逼问出冰属性功法,交给姜佩玲散功重修的。

哪知人家福源深厚,一步跨入了金丹境界。

如果熊鼎天所言不虚,他的谋划无疑是彻底宣告泡汤了。

变异灵根的金丹修士,纵使刚刚破阶,实力也非同一般。

随手打出的一招,他怕都接之不住。

“吴阁主,敢问熊道友是怎么知晓的,揽月阁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

周雾春喃喃两句后,难掩饰满脸的狐疑神色。

“据说窦前辈突破迄今不足三月,本宗的情报还未收集上来。”

顿了顿,吴飞荷淡淡的道:“至于熊鼎天是如何提前得知,他的所述又是否属实,本阁主就不能担保了,一切还是要以揽月阁的情报为准。”

一听这话,周雾春的面色没有丝毫的放松。

熊鼎天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会无的放矢。

那斐鸦岭之主窦瀚海刚凝聚金丹,起码需耗费一、两载,闭关巩固境界。

这段时间,大抵是见不到此人兴风作浪的。

甚至他在何处闭关,都是极其保密的事。

可放长远点看,双城海域原本就有三位邪修金丹。

如今,又新多了一位,邪修的声势必定大涨一截。

不同于宗派间的门墙之隔,邪修阵营相对团结一些,时常联手出海劫掠。

近期,邪修的活跃程度必将远超平时,整个元燕群岛的双城航线都危险了许多。

周雾春能想通的,陈平自然考虑到了。

可再换几艘灵舰搭乘,也是一样的结果,该承担的风险一分不少。

何况,只要金丹邪修不亲自现身,或者正面遭遇擅长遁术的假丹修士,勉强逃命的话,他还是极有把握的。

“两位道友莫过分的担忧。”

吴飞荷拢拢秀发,宽慰道:“我们拥有两艘灵舰,以及四位元丹修士,这股力量不论放在哪里都令人生畏,双城的邪修势力中,能一口吃下我等的寥寥无几。”

“吴阁主言之有理。”

陈平微微颔首,分别朝两人抱拳道:“叶某先回四层包厢了,如果发生变故,叶某绝不会袖手旁观!”

“叶道友就在顶层住下吧,此方区域布置了一座三级的聚灵阵,修炼环境不次于三阶灵脉。”

周雾春神色一动,盛情的邀请道。

“我要不见了踪影,那群和我组队的小辈们该是惶恐不安了。”

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跟着,陈平话锋一转,冲周雾春道:“周道友,你好像知道寒婉双的来历?”

“寒丫头么。”

周雾春稍稍一怔,回应道:“她的背景并无什么好隐瞒的,溪口城的高层基本都清楚。”

“寒丫头不是我溪口海域的修士,她之前一直跟随其兄长呆在浮幽城修炼。”

“寒婉双的兄长又是何人?”

走到门口,陈平停住身形,刨根问底的道。

“寒烨霖寒道友。”

周雾春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异色,轻笑道:“寒道友虽是元丹初期的散修,但他同时也是俏娘妪的道侣,咳咳,准确的讲是道侣之一,叶道友若无必要,还是要卖寒丫头一分面子的。”

“俏娘妪?”

陈平眉毛一挑,他在邓舜棋的记忆里,搜到过此人的大致信息。

俏娘妪,显然不是正正经经的人名,而是一位女修的绰号。

此女乃是浮幽城的五大假丹修士之一,位高权重,一身神通仅弱于城内屈指可数的几名金丹老祖。

方才对寒烨霖的介绍,纯粹是周雾春的礼貌之言。

说好听点,这位寒姓男修大概是俏娘妪的入幕之宾,难听些,不过是受宠的面首。

对此,陈平则无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强悍的男修,只要愿意,收几名侍妾简直易如反掌,反过来,实力强大的女修,娶一批男妾,貌似也没什么奇怪的。

修炼界中,这样的情况委实太普遍了。

“看来可以找个机会,和寒婉双坦诚的沟通一二。”

陈平暗暗冷笑几声,琢磨道。

假如此女的亲哥是位假丹修士,他也许还会以礼待之。

但她哥哥只是俏娘妪的面首,这张虎皮扯的稍微有点远了。

“周道友,既然我都显露身份了,你看那船票是否方便退一下?”

回首一笑,陈平轻飘飘的道。

听罢,周雾春狠狠的一愣,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

一旁的吴飞荷也呲呲牙,露出一个怪异至极的眼神。

“这里是一万灵石,想必足够支付道友的船票。”

周雾春扔了一件储物袋过去,啼笑皆非的道。

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把捞住储物袋,陈平再度拱拱手,然后消失在了六层的通道。

高阶修士乘船,灵舰所在的势力一般都会减免船票,甚至另给一笔酬劳,换取庇护。

他问周家索回灵石,正是题中应有之义,没什么可丢脸的。

……

“吴阁主,叶道友的……”

陈平走后,周雾春眼角一夹,低声欲说些话时,却被吴飞荷突然打断。

“那家伙擅长隐匿之术,神魂强度估计也非同小可,你我还是用传音交流最为保险。”

吴飞荷谨慎的扫了扫周边,传音入密道。

“叶道友的来历可信吗,周某总觉得他隐瞒了许多东西。”

周雾春点点头,这般说道。

“管他是真是假,那家伙用精血与我签订了真魔契约,除非他是隐藏了修为的金丹,不然绝不敢毁诺的。”

吴飞荷略带得意之色的说着,又道:“嘿嘿,他若是不怀好意的金丹修士,我俩此时怎还能安然无恙的商谈?”

“吴阁主所言甚是。”

眼皮微动间,周雾春试探的道:“关于叶道友的身份,我们要不要告知熊道友一声?”

“必须通知!”

吴飞荷一挑眉尖,悠悠的道:“熊道友是我等四人中排名第一的战力,应当给予尊重。”

后半句却是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熊鼎天性情暴躁,一旦他发现弑风号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位元丹同阶,谁知道会做出何等的反应,还不如主动吐露。

船舱四层,套房密室。

“傀儡师的手腕之利,深入人心嘛!”

陈平嘴角一翘,怪笑了下。

吴飞荷、周雾春的神识极限都在七千丈左右。

两人的传音入密,于他而言和掩耳盗铃无异。

既然两人没有故意的针对他,陈平自然懒得计较了。

而且,熊鼎天知不知道他的存在无关紧要。

因为即便三大元丹绑在一起,也无法给他造成多少的威胁。

弹了几道禁制,陈平内视神魂,感应起冥冥之中的那道魔道契约。

一盏茶的时间后,他若有所思的睁开了双眼。

揽月宗的血契术,确非浪得虚名。

此法是抽取双方精血之中的血脉勾连契约,违者当受神魂崩裂的惩罚。

换作一般的情况,金丹修士之下,绝无破解的法门。

可陈平却冷冷一笑,张口吐出了一滴鲜红欲滴的精血。

这些年,为隐匿行踪,他一直在吞服换源法炼制的避源丹。

此丹能干扰追踪秘术的推演之力。

究其根本,避源丹改变了他体内的陈家血脉。

眼前这滴精血,不仅有他的气息,还包含了禹元柳的部分血液。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钻了空子。

陈平默默的推演了数次,如果违背契约内容,他预计只需承受七、八成的反噬。

届时,再施展仙甲护魂术,连续打出两道擎天法罩,应该就能够勉强抵挡反噬之苦。

幸而这门魔道契约的品级尚未达到天品,否则他再怎么投机耍猾,也是自取其辱。

当然,若吴飞荷展露的是天品秘术,或者用神魂为媒介才能签订契约的话,他早就翻脸不干,飘身而去了。

“嘿嘿,究竟是谁占了大便宜还不好说。”

陈平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一丝诡异之色。

同吴飞荷共进退,看似是此女拖了他的后腿,但实际并非如此的简单。

揽月宗的灵舰也时常遭劫,可哪怕有金丹坐镇的邪修势力,亦不敢随意伤及护船修士的人命,一般抢了财物了事。

反抗剧烈的,才会被恼羞成怒的邪修泄愤灭杀。

但大部分是筑基期的修为,以及少量的练气小辈。

元丹长老,无一陨落。

因为第三境的修士,在金丹宗门内,已经是掌控一定话语权的高层了。

杀了揽月元丹,等于是宣布和其彻底撕破脸皮。

斐鸦岭的窦瀚海新成金丹又如何,揽月宗不一样多了一头四阶的千眼古蟾?

况且,双城海域的局势十分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

往死里得罪揽月宗,几乎就是和整座浮幽城作对!

双城邪修一直在克制自身,尽量避免误杀了内海四大金丹宗门的高层修士。

所以,吴飞荷的自信不是无源之泉。

跟着她一起行动,反倒更安全一些。

假如此女利令智昏,选择了飞蛾扑火的决策,陈平亦能撕毁契约,及时跑路。

“呵呵,总不可能出现一位元婴境的邪修?”

陈平讥诮的道,忽然眉头一皱。

双城的邪修阵营里,还真有一位半步元婴境的顶级修士,实力还在剑鼎宗的宿寒真人之上。

万一……

“呸,呸!”

陈平猛地回过神来,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子。

若是出了一位邪修元婴,元燕群岛的天都要变上一变了。

“想那么远作甚,反正我不能被打上邪修的标签。”

目光闪烁着,陈平一遍遍的自我告诫道。

修炼界当前的局势一目了然。

正统宗门一家独大,力压邪修。

一旦恶事做的太多,被视作邪修的一员,那麻烦就大了。

……

天空澄碧,高空中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烈日晒化了似的,随着微风缓缓浮游着。

但仅仅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没有任何征兆,周遭千里的天气骤然转凉。

“呼”

“呼”

海面上竟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无数白莹莹的雪花夹杂在寒风中呼啸而来,给人一股冰寒刺骨之感。

诡异的是,海面却丝毫凝固的迹象都没有,并隐隐有一股炙热的炎气浮出,烧的海水沸腾了起来。

“噗通”

“噗通”

一群迁徙的飞鸟窜入大雪之中,却被那轻若鸿毛般的雪花瞬间冰冻,砸落进了海底。

而这方区域的海底,陡然浮起一个个数尺宽的血色泡沫,腥味弥漫间,数以万计的海鱼、海虾尸体翻转了出来。

没过几息,就让海水融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一根。

如此离奇的场景,正是深海的异象之一,冰火两重天。

这也是人族低阶修士最害怕遇到的异象,一般的大型灵舟都承受不住极寒和极热之力的交织压缩。

就在不多时之后,一黑一金两艘庞然大物径直驶进了天象笼罩的范围。

两艘船只明明可以绕些远路,避开天象,但驾驭它们的修士偏偏反其道而行。

“呲呲”

令人咋舌的是,无论雪花还是热气,只要靠近两船的十丈之内,皆如柔风细雨般,化为了虚无。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两艘大船从可怕的天象中驶出,本身丝毫无损。

黑色大船的甲板上,一名黑脸大汉虚空一抓,一股海水直接被摄入了手心,热乎乎的,温度十分之高。

“这异象对筑基中期的修士或许有些威胁。”

黑面大汉撇撇嘴,不以为意的洒掉了海水。

而他正是已在深海中渡过了两个月之久的海昌老祖,陈平。

脚下的巨船是周家的弑风号,旁边行驶的则是阴罗宗的小型灵舰。

冰火两重天异象固然可怕,但万万无法阻碍灵舰的正常行驶。

这段日子,陈平亲身体会了一把深海航行的危险。

细算一下,他大小经历了三次海底异象,两次天外陨石袭击,最危急的一次,甚至逼出了深居简出的熊鼎天。

(亲人脑溢血逝世,明日入土为安,可能无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