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军和土匪最大的区别在于相比起土匪,正规军更注重战士们的战斗素养和纪律。
而土匪们在这方面则要粗糙很多。
仓库前门的岗哨们一遇袭,土匪们几乎第一时间就要往前冲。
但他们也不傻,至少知道留暗哨守住自己的退路,看好仓库后面,免得被人前后夹击包了饺子。
这个时候,李洪义和董忠松冒险混到仓库门前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门外剩余的十多个土匪,他们放心交给了负责前门伏击的队友们去收拾。
除了“神枪手”白茹和一组所有人,还有二组的狙击手和一个步枪手,也被苏乙安排在了前门加强火力。
苏乙给他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旦开火,就第一时间干掉所有能看到的土匪!
他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随着白茹一声枪响,便立刻集中火力,不到五秒时间,门外十多个土匪全部被干掉了。
李洪义和董忠松紧跟着就往机库里扔手榴弹。
他们不是乱扔,而是有苏乙的提前侦查,他们清楚往哪儿扔能炸到土匪。
土匪们还没冲出机库就迎来当头一棒,还没从懵逼的状态清醒过来,李洪义就已经把机枪架在了仓库门口,往里面突突。
这密集火力扫射,无疑让准备冲出来的土匪们更加紧张,他们肯定会顺理成章认为敌人已经摸到门口来了,情况已万分紧急。
这个时候,接连受挫的土匪们哪里还顾得上放哨看守后门?
所以一窝蜂涌到前门位置,打算打退敌人的进攻。
苏乙用望远镜看到后门两个暗哨的土匪都不见了,就立刻安排三组的战士往前冲。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让队员们冲进仓库前后夹击,因为仓库里面地形复杂,如果短兵相接,队员们不熟悉情况,原本的优势会荡然无存。
而被逼到绝境的土匪,为了打开一条生路定然会拼死反击。
第一次打仗的队员们,还真不一定能抗住土匪们的反击。
所以苏乙让三组的队员们冲过去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设陷阱!
此时的前门,李洪义打完一盘子子弹后就果断后撤,他刚走没多久,一颗手榴弹丢了出来,就在他刚才的位置炸开。
但李洪义此刻已扛着机枪兔子般窜到了一组的伏击点,完成了战略撤退。
机库里的土匪们见火力消失,立刻吼吼着往出冲。
几个土匪一冒头,立刻向李洪义消失的方向开火,此时一组所有的队员们都按照计划隐藏保持静默。
土匪们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土匪之前设置的哨岗位置的董忠松悍然开火。
如此近距离,土匪们猝不及防下,冲出来的十多个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全部被打成了筛子,溅血当场!
董忠松打完一盘子弹,也立刻按计划撤离,他人刚走,一颗手榴弹就被丢了出来。
轰!
爆炸声中,这一次一组的队员们没有闲着,齐齐向机库大门射击,打得土匪们根本不敢冒头。
而与此同时,后门位置的苏乙已经派人利用炸药包和手榴弹,布置好了简易的陷阱。
前门几番火力交集让土匪们减员过半,他们自然胆寒,不敢正面作战,已打算迂回还击。
第一个土匪踹掉后窗子逃出来的时候,还警惕四下张望,但此刻苏乙等人早已隐藏起来。他没发现什么,立刻招呼同伴们出来,顺着仓库的墙往西边挪过去。
很快,土匪们出来了至少十来个。
几人贴着墙刚走到一半路,苏乙立刻下令,让队员引爆了布置好的炸药。
轰!
一声巨响,断肢残臂崩飞,土匪们哭爹喊娘,被炸得东倒西歪。
“打!”苏乙大喝一声,率先开枪。
那些躲过爆炸幸存下来的土匪们还没来得及庆幸,便立刻遭了秧。
一阵集火后,从后门逃出来的土匪们无一幸存。
这一波下来,土匪们减员八成,剩下的十来个人缩进机库里,再不敢冒头。
后门的爆炸一响,前门一组的队员们立刻按计划攻了上来,占领了前门位置,构建了临时防线。
他们没有贸然步步紧逼,而是以火力逼迫土匪们不敢冒头和靠近。
而后门的苏乙打了一波伏击后,立刻一边火力掩护,一边冲上前来,在后窗位置是是爆破。
随着一声巨响,半扇墙坍塌,烟尘缭绕中,机库里失去掩护的幸存土匪们狼狈四窜,纷纷一边胡乱开枪,一边寻找着掩体。
前后两组人齐齐开火,又趁乱打死几个土匪。
等看不清敌人后,齐齐停下火力。
这一系列操作后,我方毫发无损,而敌人已被歼灭得只剩几个人了!
苏乙躲在一段掩体后,大声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枪,双手举过头顶,出来投降!工军不杀俘虏,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如果一分钟后你们还不投降,我们就要强攻了!”
苏乙接连喊话三次,末了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里面幸存的土匪们本就承受了巨大压力,苏乙的层层推进包围的战术,让他们进退无门,满心绝望和恐慌。
这个时候,一句“工军不杀俘虏”,成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于是不等苏乙数到五,那边就用一个木杆子顶着一块白皮袄子出来,使劲摇晃着。
“别打了,我们认怂!投降啦!”
“一个个双手举高,从后面儿走出来!”苏乙并没有让队员们放松警惕,而是继续隐藏着,向这些土匪们喊话。
片刻后,土匪们各个举高手,从掩体后走了出来,一共七个人。
“后面还有没有人?”苏乙问道,“就你们七个吗?”
“没有了,长官,就剩下我们七个了,其余人都被你们给打死了。”
苏乙没有轻易相信,而是吩咐一个队员立刻去数尸体,然后才一边保持火力威慑,一边让队员们上前搜身,并把七个土匪捆起来。
好在一切顺利,直到七个土匪束手就擒,也没发生任何意外,七个土匪都很老实,看来是被吓破了胆,已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一场遭遇战打了大约两三分钟就结束,时间虽短,但子弹可没少招呼,人也没少死,堪称惨烈。
但我方毫发未损,如此顺利完成既定的战略目标,还是让所有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这一切都是苏乙导演出来的一样,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计划之中。
经过这一战,所有队员对苏乙更信服了,这一点,从现在大家看苏乙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白茹,每次看苏乙的眼神,都在发光。
“报告首长,一共发现三十八具尸体,还有八个没死的伤员。”刚才被支去数尸体的队员回来报告道。
三十八加八再加上眼前的七个人,一共五十三,西边的马圈里有五十三匹马,数量对得上,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苏乙环顾一周,发现所有队员都在等着他发号施令。
“董忠松,你跟着白茹,去检查那八个受伤土匪的情况,注意防范,最好先把人控制住,不能掉以轻心。”
“是!”
“马保军,你带你的人去四处警戒,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要设下哨岗,另外,检查下那五十三匹马的情况。”
“是!”
“孙达德,派四个人去清理尸体,找个地方先暂时集中搁置起来。然后就地取材,在仓库东头和西头各设置一个临时羁押室,先把这七个俘虏,全部都关在东头。”
“是!”
“李洪义,你跟我来,清点战利品物资!”
“是!”
整个队伍随着苏乙条条指令下达,立刻告诉运转起来。
“中正步枪四十八条,捷克轻机枪五把,子弹一万四千多发,还有手榴弹五百个,炸药包三百个!”
清点完战利品,李洪义很振奋向苏乙汇报:“首长,土匪们的武器跟咱们用的武器完全一样,幸亏咱们没用根据地里的常规武器,不然咱们用苏式,土匪用果军装备,补充弹药绝对够咱们头疼的。”
苏乙一边查看收获,一边随意道:“这种错误我要是犯了,这队长干脆也别当了!”
一副基操勿六毫不居功的样子。
白茹恰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睛发亮。
“报告首长!”她很大声地道,吓了苏乙一跳。
“什么事?”苏乙问道。
“八个受伤的土匪都没有抢救的价值了。”白茹汇报道,“他们都被击穿了内脏,现在全部因失血过多休克过去了,我们没有足够的条件和药品对他们实施抢救。据我估计,他们不会醒过来了。”
“那就不管他们了。”苏乙严肃道,“虽然还没审讯,但可以确定,这批土匪,就是屠了南岗和古排村的凶手,这些人各个手上都沾满鲜血,不值得咱们同情和浪费药品和精力,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是,首长!”这个回答让白茹很满意,看过那两个屯子的惨状,她对这些土匪恨得牙痒痒,生怕苏乙会像是其他领导那样,过分“优待”俘虏,让她尽力医治不说,还要把宝贵的药物浪费在这些该死的土匪身上。
“报告首长,马组长让我来汇报,说岗哨已设置完毕,目前正在警戒,没发生什么情况,请您放心。另外,五十三匹马都喂过草料了,也都一切正常。”
“报告首长,临时羁押室已设置完毕!”
“报告首长,尸体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报告首长,土匪们锅里煮的是野菜蘑菇面糊糊,还烤了耗子肉”
分配到任务的队员们陆续过来汇报情况,大家做事都很利索。
苏乙大手一挥:“烤耗子扔掉,先吃饭,就吃土匪给我们做的面糊糊,我们尝尝他们的手艺。”
“哦!”
队员们都欢呼起来。
换岗有序吃完饭后,苏乙让队员们在正门外搞了一张桌子,弄出个室外审讯台来,他打算在这里亲自审讯那八个俘虏。
“首长,我能做您的记录员吗?”白茹主动请缨,“我写字很快的!”
“好。”苏乙看了眼她,痛快答应下来,然后也不看看美滋滋的白茹,吩咐孙达德道:“跟看守俘虏的同志再交代一声,一定要杜绝土匪们以任何方式的互相交流,审讯完的土匪,全部关到西边的审讯室去,不要和没审讯过的土匪混在一起关押。”
“是!”
孙达德领命而去,很快带来了第一个土匪。
这土匪是个瘌痢头,一见苏乙就点头哈腰,口称军爷。
“什么军爷?这是我们的首长!”白茹瞪眼呵斥道,声音轻脆。
“是是是,首长,是首长。”瘌痢头嬉皮笑脸道,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苏乙轻轻磕了磕桌子,面无表情开口:“我们工军的做事风格,一向是实事求是,不搞虚假的那一套,所以有话我会跟你直说,不会骗你。”
瘌痢头点头哈腰刚要说些什么恭维的话,苏乙便接着说下去:“不杀俘虏是我们的军规,所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不会死在这儿。”
瘌痢头心里一松,脸上就露出喜色。
但苏乙紧跟着就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不杀俘虏,不代表着你能活下去!等把你们抓回去后,你们一定会被公开审讯你们犯下的罪行!就凭你们屠了南岗和古排两个村子的恶行,你们这七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定是会被当场枪毙的!”
瘌痢头脸色顿时变了,慌忙就要开口解释,却被苏乙再次伸手止住。
“如果你不想死,你就只有一条出路!”苏乙继续面无表情道,“那就是交代出对我们来说有价值的消息,只要你交代的东西足够重要,我会根据情况酌情上报,算你们戴罪立功,免除死刑!”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知道你们都讲究忠心和义气。”顿了顿,苏乙的脸上总算露出几分讥讽和玩味,语速也变得缓慢了一些,“不过你们有七个人,其实只要有一个肯跟我合作,就够了。剩下的六个,无所谓,你们死活,也跟我没关系。”
瘌痢头脸色阴晴不定,苏乙一摆手不耐道:“好了,废话少说,你是打算合作,还是给座山雕当个忠心耿耿的小弟?”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瘌痢头投降了。
一刻钟后,瘌痢头被带下去,第二个土匪被带到。
苏乙面无表情,机械般说出和之前一样的开场白,末了道:“刚才的那个家伙交代了点东西,按理说我已经没必要再问你了,不过我们工军最讲究做人留一线,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看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出来,如果说好了,也不是不能让你活”
“首长,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了,只要不杀我,我咋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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