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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一章 得偿所愿

<b>最新网址:<b>柔然的前军,应是已过西海了吧?

想必胡帅已遣先锋探过,证实确如丑奴收到的那封密信中所言:西海遗部已布下雷阵,以逸待劳

吓自然是吓不退的,但至少可免了丑奴的后顾之忧:西海是西海,元魏是元魏,两者绝非同气连根。

换种说法:那怕元魏乱成了一锅粥,只要不犯西海,那强的诡异的河西遗部就不会多管闲事

李承志神思悠望,呆呆的盯着顶上的雕梁,听元怿一声低叹,才似如梦初醒。

“罗鉴呢,我至沃野已有半月,他为何一直避而不见?”

明知你要夺他兵权,罗鉴傻了才会见你?

元怿端起酒盏呷了一口,又悠悠一叹:“莫要置气了,你早些回京,也好让朝廷将诸般赏赐落到实处。若空悬日久,难免会让李韶等人暗生怨气”

“哈哈朝廷视我如反贼,更是不惜与我兵戎相见,竟还有赏赐?”

李承志疯狂的笑着,“殿下,你莫不是在做梦?”

要是真视你如反贼,我早将你或囚或杀,何需这般迁就?

元怿心中腹诽,又温声劝道:“朝中诸公疑你年轻气盛,从而轻敌大意,才致最终弄巧成拙。虽有诸般不妥但事出有因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再者,你我身为臣子,自当知为臣之责,便是有些许委屈也该安之若命奉令惟谨。纵有不甘,也该受旨回京后再诉冤也不迟而非如你这般抗命不遵”

李承志呵呵一声:“至如今我连朝中的半份钧旨都未得见,你安敢诬我抗旨不遵?”

元怿微微一愣又横了他一眼。

你跑的比兔子还快且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前日还在泾州,昨日又跑到了高平。又过了一日旗号竟又回了陈仓?

试问予你下旨的中官便是插上翅膀也要确定你真人到底去了何处才能将圣旨交予你手啊

不过还好至沃野后李承志便再未隐匿形迹且自己已八百里加急报往京中。算算时日至多一两日朝廷的特使也该到了。

待见了圣旨看你又会如何狡辫?

稍一沉吟元怿又语重心长的劝道:“由陈仓北下至今已然一月有余。便是当初怒火冲天,想必如今也该去了大半。故而你也该能猜到:明知你义贲填膺心有不平,朝廷已怎会再遣你领军?”

意思是他等下去也是枉然也更令朝廷难做:毕竟李承志屡立奇功,且朝廷有过在先总不能真将他绑了问罪吧?

再者李承志又跑的太快,宣旨官追都追不上他朝廷想办他个抗旨不遵都没理由。

但彻底恶了元英等人是必然的待日后李承志回到京中,相互间定是少不了一番攻讦。

身为辅臣之一,更为皇帝事实上的生父,元怿实是不愿朝中内耗所以才这般苦口婆心。

但李承志已然骑虎难下,便是问罪的钧旨也要等到一份之后才能回京。不然就会有人怀疑他孤往北镇的意图

所以即便元怿说出花来李承志也不会松口:“这只是你猜忖之言,而以我平定关中之功,力退南朝、吐谷浑之绩,太后与陛下,并朝中诸公当知我擅战,朝廷不遣我领军,还能遣何人?”

这是功大不大,擅不擅战的问题么?

就如选马,野马虽徤,便是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也无人愿乘的道理一般。

看着李承志桀骜不驯的模样,元怿好不无奈:“若事于愿违,你又该如何?”

“若真如此,便是有负先帝,若至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见他”

李承志“哈哈”一声突然将酒碗往地上一掼,又用手指着天,“若如此,我奉旨回京又何妨?但日后便是斧钺加身,我李承志也再不会为朝廷领军。若违此誓,九世不得好死”

“你疯了,还是醉了?”

刚斥了半句,元怿忽的一愣。

李承志面上尽是狰狞之色,双目腥红,热泪就如泉涌,滚滚而落。

这是元怿第一次见李承志落泪,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先帝遇刺之夜的种种过往

元英也是糊涂,就凭一句传言,就以为李承志狼子野心,必为高肇第二?

莫说是捕风捉影之词,便是真的又如何?

冯太后养了那般多的面首,也未哪个祸国殃民。

相反,倒是选出了如李冲这般的辅国之才

心中感慨,元怿刚要宽慰几句,又听门外一声轻唤:“郎君,关中来信!”

“好!”

似是不愿让外人看见,李承志连忙垂首,背过身去,又抹了几下眼泪。

稍顷后,似是心神稍缓,他才站起身来,朝元怿做了个揖:“殿下稍待,某去去就来!”

只当是李韶或刁整的邸报,元怿不在意的笑着,“你自去便是!”

出了镇衙,稍一迎风,李承志的眼睛又酸又辣,刚止住没几息的眼泪就如水似的往下淌。

完了,用力过猛了

怕被人看见,他以袖遮面,飞快的跳进马车:“快,拿清水来”

李聪连忙递上皮囊,李睿用着雪白的帛巾,细心的给李承志擦着眼睛。

“郎君,若还有下次,就莫用姜汁了。若是换成葱、蒜,哪有这般刺眼?”

“扯淡!”

李承志笑骂着,眼泪依旧淌个不停:“葱、蒜气味更重,你是生怕元怿闻不出来?”

也对!

李睿讪讪一笑,将水囊塞给李聪,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仆予郎君拆封?”

李承志大手一挥:“念!”

看封口火漆,便知是西海送来,李睿只是假托关中来信而已。

而此次定为急报,也定是密语写就,知道的人就只他与李亮、李松、李丰四人,其不并不包括李睿,是以李承志才这般放心。

李睿叽嚅咕噜的念着信,越念越是古怪。

这上面的每一个他都认得,但排在一起,却似天书:没有一个词是他见过的?

而李承志却默念着密码,同步翻译:

半月以前,李始贤、李承学、皇甫让、李松、李亮等或率民夫、或驱牛羊、或率甲兵等陆续回到河西

七日前,柔然前军途径西海,果如他所料,只是稍做试探,便直往六镇

看来,丑奴八成应是信了那封密信,不会再与遣部纠缠不休,不依不饶。

至少未攻下六镇之前,或是败退漠北之前,应是不会再遣军深入合黎山以南了。

如此,又能为西海赢得数月、甚至一年的喘息之机

李承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至此,他看似愤然北上,实则瞒天过海的计策算是功德圆满。

如今只待朝廷召他回京的圣旨一到,他再演一场戏,就能潇洒回京。

“知会李丰,至多三五日,我可能就要启程,之后但凡北镇有变,就让他送至京中!”

要回京了?

虽不识得密信,但李承志从前到后如何谋划,李睿却是一清二楚。

他心念一动,异想天开道:“万一出乎郎君所料,遣郎君领军御敌呢?”

“做什么美梦呢?”

李承志往眼上敷上了湿巾,又往后一躺:“朝廷明知我因高肇入关欲夺我兵权之事怒火中烧,火冒三丈,又安敢如此行事?

元英等人便是不会疑我欲大逆不道,也定以为我已丧心病狂,死也要为先帝报仇,故而莫说拜我为帅,便是偏帅之将也不敢令我任领,是以趁早死心”

李睿好不失望。

郎君这一回京,一两年内想要出京怕是比登天都难。他兄弟二人自然只能留在京中,闲到玩鸟。

好不甘啊

正暗自可惜,突听车仆臣唤道:“郎君,清河王殿下遣人来寻,说是让郎君速去镇衙!”

“可知何事?”

“并未提及,但以仆观之,来人甚是极切!”

李承志心中泛起一丝狐疑:明知自己心情不好,元怿自然不会是找自己去继续喝酒的。

难不成,圣旨到了?

来的还真是巧

“快,予我扑些粉,莫让元怿看出来了”

李睿李聪一阵忙乱,飞快的消除着李承志假哭过的痕迹。

也就一刻,李承志复又回了镇衙,待看到元怿下首之人,他好不惊讶:“怎会是你?”

“为何是我,你能不知?”

杨钧笑的好不猥琐,“朝中诸公怕再遣旁人,难保不会被你盛怒之下给打死”

哈哈这与遣崔光为使,往关中犒劳大军是一个道理。

李承志心中暗笑,脸上突的一冷,似是已猜出杨钧来意:“可是要宣旨令我回京?”

看他咬牙切齿,眼睛都似是红了,杨钧暗暗佩服:还真如游肇、刘芳等人所料,但凡换成旁人,便是不被李承志打死,估计也要挨上几拳。

他敛起笑容,点头回道:“你早该料到的!”

李承志的脸色逐渐狰狞:“那是何人领军?”

杨钧微微一顿,沉声道:“朝廷拜高司空为征北将军,不日就会遣兵北上”

“好、好、好啊!”

李承志大喝三声,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这次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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